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

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

□ 罗立彬 王宇辰

习近平总书记在江苏考察时强调，要把坚守实体经济、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作为强省之要，巩固传统产业领先地位，加快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推动数字经济与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全面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加快构建以先进制造业为骨干的现代化产业体系。要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积极打通堵点、接通断点，不断创新吸引外资、扩大开放的新方式新举措，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推动外贸创新发展，不断巩固和拓展国际市场。

对江苏及南京来说，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江苏重要讲话精神，牢记嘱托、感恩奋进、走在前列，要巩固传统优势、打造新优势，加快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

巩固传统产业领先地位

今年5月召开的二十届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强调，“坚持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不能当成‘低端产业’简单退出”，引发了人们对传统产业的广泛关注。此次习近平总书记要求江苏“巩固传统产业领先地位”，再次强调了对传统产业的重视。

传统产业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为新兴产业的发展奠定基础，新兴产业集群的产生也很大程度上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结果。传统产业领域的领先地位，更是为新兴产业集群的打造提供优势条件。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传统产业领先地位和打造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本身就是一体两面。

从供给侧来看，伴随着传统产业领先地位的形成，往往是相关生产要素成本的提升；此时为了保持与巩固这种领先地位，就不得不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这一方面倒逼产业升级、高端化、智能化和绿色化，另一方面也倒逼“产业集聚”以形成“集群”来收获外部规模经济效应，最终多方面推动生产要素的生产率提升，容纳足够高的要素成本；从需求侧看，收入水平的提高也会促使人们对传统产业所生产的产品产生多样化和差异化的需求，促使传统产业进行差异化发展，投入更多的研发、设计、数据分析、市场分析、客户服务等生产性服务，使传统产业焕发新的生命。

从微观角度看，传统产品往往具备较低的需求价格弹性和需求收入弹性，为企业带来相对稳定且风险较低的“必需品市场需求支撑”，为企业开展相对风险较高的新兴业务拓展带来融资支持。比如在集聚了4000多家纺织服装企业的江苏常熟，近年来依托智慧生产协同系统，可以实现快速柔性个性化的服务设计与小批量生产，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产品多样性与规模经济之间的矛盾，一款服装设计从原来的十几天缩短到半个小时；江苏省淮安市洪泽区则在纺织业提档升级过程中，探索打造新材料产业集群，2022年获评“江苏省高新纺织产业基地”。

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

加速实现动态比较优势转换

在中国制造业劳动力成本上升的过程中，遇到了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数字技术是一种可以产生泛在影响的通用型技术，它全面赋能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也特别有助于制造业实现动态比较优势转换。

一是通过将地理空间集聚的企业再集聚到网络空间，极大提升了信息传递效率和要素配置效率，降低交易成本，抵消传统要素成本的上升，巩固传统制造业的优势。比如江苏常熟近3年来有700多家纺织服装企业经过数字化改造，平均劳动生产率提升35%，产品制造周期缩短19%。

二是通过数据等新型生产要素的投入，形成全新的商业模式，在数字空间将现有产业链向前延伸，为传统制造业提供新优势。比如电子商务平台可以迅速把握消费者需求偏好，智能匹配与快速反应，整合平台上的生产能力进行快速且小批量的生产，甚至使企业可以实现零库存；这让一些擅长快速反应、迅速设计与定制的企业有了新优势，也能够让一些中国企业在原本“赢者通吃”非常普遍的品牌设计领域能有所突破，在网络平台上推广自己的品牌，进而将企业的产业链从生产制造延伸到利润更高的品牌设计与营销领域。比如南京新麦科技公司，近年来通过跨境电商来做家居办公产品出口，改变了以往的“贴牌业务”模式，开始做自己的品牌，“利润翻了五倍”；电商模式能够更加细致地把握消费者的细分需求，也为一些国内细分市场上的品牌提供机遇。比如南京薏凡特体育发展有限公司所生产的“薏凡特”牌产品80%销往海外，价格和品质均媲美一些国际大牌。

三是数字商业模式本身形成国际竞争力，带动更全链条整体新优势。比如基于国内产业集群和巨大市场而发展起来的国内电子商务模式，已经在全球具备较强的竞争力和影响力，根据谷歌发布的《2021移动应用全球化指南》，2011年到2021年上半年，中国厂商在前1000名全球应用下载量APP中占比从8%增至14%，一些中国重要的跨境电商APP在全球应用下载排行中名列前茅，它们不仅是带动中国电商模式本身出海，也带动了移动支付、物流、通关等一系列相关生产性服务的进出口，并通过不断拓展海外市场，深挖与带动海外客户需求潜力，一方面为国内企业开拓销售渠道，另一方面也是在挖掘和不断延续国内制造业由要素成本、规模经济和集聚效应形成的综合成本优势，带动国内相关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升级。

总之，当中国制造业成本提升恰好遇到一个数字经济时代时，确实需要通过“数字经济与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深度融合”，来“全面提升产业基础高级化和产业链现代化水平”，这样特别有利于中国制造业巩固原有优势和形成新优势，加速实现动态比较优势转换。

打造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

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

产业集群有助于形成“集聚经济效应”，进而成为全球优势要素资源的“引力场”，吸引外部资源进入国内大循环。中国制造业规模连续13年居全球第一，2022年占全球比重高达30.4%；据工业和信息化部统计，2022年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新能源汽车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13%，占制造业增加值比重超过46.4%；已经形成45家国家级先进制造业集群，2022年集群产值超20万亿元；第一批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66家，中国也具备全球最为完备的产业链配套能力，这成为吸引全球优势资源要素进入国内的最大优势。

江苏省长年位居国内制造业规模前列，利用外资规模多年保持全国第一，在集聚全球优势要素资源方面发挥了重要的示范与带头作用。以苏州为例，根据清华大学课题组的研究，江苏省苏州产业创新集群由于集合了大量协同融合的创新主体，具备了产业体系完备优势、创新要素集聚优势、集体学习与快速知识分享优势、更多有组织科研与创新活动优势，使创新活动具备更强的规模经济效应、正外部性，进而进一步吸引全球范围内最先进、最高端、最高级形态的企业、人才、资本、知识和智慧等创新要素汇聚于此，从而形成难以复制的搬不走的优势。仅今年上半年，就有葡萄牙ACI公司、美国陶氏公司、精鼎医药、徕博科、德国马尔集团、日立高新技术集团、美国固特异公司旗下的固铂公司、荷兰康德瑞恩集团、空客、太古可口可乐、微软、博世新能源汽车、康宁药物等世界著名企业在苏州新建和扩建投资，领域涉及复合绝缘材料、有机硅与硅基技术、生命科学和医药研究服务、计量设备制造商等多个领域。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有助于产生“本地市场效应”，在服务巨大国内市场过程中形成国际竞争力。

中国巨大的国内市场，特别有利于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形成国际竞争力。巨大的国内市场可以为产业集群提供重要的需求支撑，帮助产业集群更好地实现规模经济效应，降低成本并最终形成国际竞争力。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新能源汽车，目前我国新能源汽车年销量达到680万辆以上，连续8年居全球第一；在国内巨大产能和市场推动下，中国新能源汽车在国际市场上也日益显示出不俗的竞争力；2022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67.9万辆，同比增长120%；今年上半年，中国新能源汽车出口53.4万辆，同比增长160%。而江苏省新能源车在今年前5个月出口额为39亿元，增长了541.6%；增速远超全国。

总之，从传统产业基础、动态优势转换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条件看，江苏省在发展实体经济和建设具有世界聚合力的双向开放枢纽方面具备突出发展优势，有能力也有责任在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走在前、做示范。

（作者罗立彬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经济学院副院长、教授，王宇辰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国际商务专业硕士生）